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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育古鉴 .史洁珵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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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太仓陆公容,美丰仪。天顺三年,应试南京。馆人有女,善吹箫,夜奔公寝。公绐以疾,与期后夜。女退,遂作诗云:‘风清月白夜窗虚,有女来窥笑读书。欲 把琴心通一语,十年前已薄相如。’迟明托故去。是秋中式。先期其父梦郡守送旗扁,扁上题‘月白风清’四字,以为月宫之兆,作书贻公。公益悚然。后成进士, 仕至参政。
  陈生连呼不可,以勇胜。此绐疾改期,以智胜;较陈生殊省力矣!然此时再舰一些不得,宁以吾之不可,学柳下之可焉。
  王海日公华,阳明先生父也。尝馆一富翁家,翁婢妾众而无子。一夕,一妾就王,王峻却之。妾出一纸曰:‘此主人意也。’上书云:欲求人间子。王即摇笔书 其旁曰:恐惊天上神。终不纳。后主人修醮,法师拜章,伏地久不起。主人讶问。法师曰:‘适遇天上迎状元榜,久乃得达。’因问状元为谁。曰:‘不敢言。但马 前有一联云:欲求人间子,恐惊天上神。’主人疑王薄德,故泄前语;而王果状元及第。
  此事诸家所记同辞,而公本传不载。意文成公辈体公盛德,特隐之也。将以奖劝后学,须仍表出之。
  姚三韭,博学善诗文,馆于怀氏。有女常窥之,姚岸然不顾。一日,晒履于庭,女乃作书纳其中。姚得之,即托以他事辞归。袁怡杏作诗咏之,有‘一点贞心坚匪石,春风桃李莫相猜’之句。姚不受诗,且答书自辩其无此事。怡杏缄其书而题云:德至厚矣!生子谌,及孙锡,皆登进士。
  浙指挥使延师训子。师病寒,欲发汗,令其子取被。将母卧被以来,误卷母鞋一只。病已,还被,而鞋堕床下,师徒皆不及知。使来视疾,见鞋,疑妻与通。夜 讯妻,不服。令婢诡以妻命邀之,己持刀伺其后,俟门启,两杀之。师闻叩门,问何事。婢告以主母命,师怒曰:‘是何言与!明晨告尔主人,将治尔罪。’使复强 其妻亲往,师固拒之曰:‘某家东翁延居西塾,敢以冥冥堕行哉?请速回步。’门终不启。明日,师辞去。使始释然,为述昨宵事始末,谢其误。师随登第。
  使当时略启门,即已见杀;在事则诚枉,而论心已非枉矣!此处念头容不得少差。
  应天某生赴京试日,旅邸对门,某指挥使第也。有女年及笄,窥门见生而属意焉。使婢授意于生,言父已他往,期以是夜相会。生惧累阴德,不敢领略。同寓一 友窃知之,伪为生赴约。婢暗莫辨,引之入。女与就寝,欢洽熟睡。适挥使归,见之大怒,拔剑俱杀之。明日榜出,此生首列。因告人曰:‘使吾若往,已在鬼录 矣!’
  生所惧尚远在阴德耳,岂知现报竟在目前乎?鬼录、登科录,只争些子,可畏哉!
  豫章有双生者,其母坐蓐时,骈肩而下,遂莫分孰兄孰弟。相貌笑啼如一,父母亦莫能辨。及能言,因各命名以别之。至就塾,颖悟文墨又如一。甫弱冠,同补 博士弟子。覆试日,主司亦讶其莫辨,遂分之以庠。笑谓之曰:‘庠者,序也。府庠为兄,县庠为弟。’嗣后遂定某兄某弟。暨完娶,父母恐二媳莫辨,命各以衣履 别之。踰年又同月生子,再试又同时补饩。里人咸曰:‘命同相同,宜其事事同矣!’至三十一岁,又同取科举,赴省试。寓邻有丽妇少孀者,私挑其兄。兄正色拒 之;恐复挑其弟,乃以妇情语弟,复戒之曰:‘尔我貌同,既挑我,必复挑尔。尔慎毋惑,作损德事。’弟面是之,后竟与妇通焉。妇初不知其为兄弟二人也。彼此 情稔,因与妇矢曰:‘我得中,必娶尔。’及榜放,兄入彀,弟被黜。复诳妇曰:‘我今虽中,行赴春闱,待发甲娶尔,尤荣贵。’且以乏资斧为言。妇因以所积尽 付之。明春,兄又发甲。妇又以为所私者联捷,朝夕望其迎娶;而杳不通问,郁郁成疾。阴以书贻,遂殂矣!所贻书竟达兄手。兄惊诘弟,弟不能讳。次年,弟有爱 子,即与兄同举者,暴殇。痛哭不已,双目顿盲,未几亦殂。其兄享福禄,多子孙,称全祉焉。
  命同相同,而心便忽然不同,可见祸福皆人自造,而非天之生是使殊也。(与奢俭类所载二太学生事并参,益知祸福非由天定。)

  敬圣类
  张九成,字子韶。年四十,游郡庠。常闭阁终日,比舍生潜穴隙窥之,则俨然敛膝危坐,对大编,若与神明为伍。后举进士第一,为名臣大儒。
  姚若侯曰:若子韶先生者,可谓畏圣人之言者矣!窃怪古人于圣贤书,则肃然敬畏,若与神明为伍;及至觌面见鬼神殊形异相,对之俨然无畏怖心。今人二者皆 反是,何也?盖人必有所畏也,然后能无所畏。能不畏敌者,畏将者也;能不畏刑者,畏法者也;能不畏鬼神者,畏圣贤者也。虽然;畏圣贤者,非不畏鬼神也,不 畏之于其殊形异相之时也。视之而不见,听之而不闻者,鬼神之德也;戒慎乎其所不睹,恐惧乎其所不闻者,鬼神之法也。今人见鬼神形、闻鬼神语,无不畏者;而 闲居则一无所畏,反疑报应为荒唐,诬神灵为虚诞。问其故,则曰:‘我不见也,不闻也。夫不可见、不可闻者,鬼神之常也;其可见可闻者,鬼神之变也。君子所 畏者,不见不闻之鬼神也。故显则畏之于骏奔对越之间,幽则畏之于尔室屋漏之际。庸愚所畏者,可见可闻之鬼神也。故往往畏之于衰败之候、笃疾之中。然见而后 畏,畏而后信焉,晚矣!昔有鬻徐夫人药匕首者,曰:‘以之刺人,血濡缕,立死。’愚人不信也。久乃窃而试之,急呼人曰:‘果然!’声绝而气亦绝矣。世之待 见鬼神而后信者,何以异此?
  管宁自辽东浮海而归。风起,将覆舟,舟中人皆呼天忏罪。至管宁,云:‘尝一朝科头,三晨晏起,一次不冠如厕。过必在此耳!’时同行诸舟尽没,独宁舟有灯导而前,获济。
  以此为过,则其平日谨身之道宜何如!盖圣贤学问,莫先于敬。敬之一字,原彻内彻外、可精可粗之言。内而在心,则主一无适;外而容貌,则整肃庄严。精之 至尧舜之钦明温恭,粗之及小学之唯诺拜跪。夫唯诺拜跪,未便能敬,而可以习敬。即君子之整肃庄严,亦岂便是敬?而程子云:‘致敬须自此入。’张南轩亦 云:‘俨若思,虽非敬之道,而于此时可以礼敬。’程子又云:‘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。’一反观,益可见。
  元圭禅师,唐永淳间,结庐嵩岳之庞坞。忽有异人蛾冠裤褶而至,曰:‘我岳神也。知师有广大智辩,乞受正戒。’师曰:‘付汝五戒。若能奉持,即应曰“能 ”,不能曰“否”。能不淫乎?’神曰:‘亦娶也。’曰:‘非此谓也,言无纵欲也。’神曰:‘能。’曰:‘能不盗乎?’神曰:‘我正直,焉有盗乎?’曰:‘ 非此谓也。言享而福淫,不供而祸善也。’神曰:‘能。’曰:‘能不杀乎?’神曰:‘实司其柄,焉得不杀?’曰:‘非此谓也,言有滥误疑混也。’神曰:‘ 能。’曰:‘能不妄乎?’神曰:‘我正直,焉有妄哉?’曰:‘非此谓也,言先后不合天心也。’神曰:‘能。’曰:‘能不饮乎?’神曰:‘我受祭奠,焉得不 饮?’曰:‘非此谓也,言不乱性也。’神曰:‘能。’师曰:‘此佛五戒也。’神曰:‘谨受教。’
  如此说戒,谁人不可受,谁人可不受?其事似于僧戒少宽,其理于僧戒较精矣!司马温公有云:‘忿怒如烈火,利欲如锋铦;终朝长戚戚,是名阿鼻狱。颜子安 陋巷,孟子养浩然;富贵如浮云,是名极乐国。孝弟通神明,忠信行蛮貊;积善来百祥,是名作因果。仁,人之安宅;义,人之正路。行之诚且久,是名光明藏。道 德修一身,功泽被万物,为圣为大贤,是名佛菩萨。言为百世师,行为天下法;久久不可掩,是名不坏身。’善言佛理哉!
  蜀太子宾客李郸,年七十余,享祖考犹亲涤器。人或代之,不从,谓无以达追慕之意。温公著之家范曰:‘可谓祭则致其严矣!’
  叶氏问祭礼于朱子:‘古今事体不同,行之多窒碍,何如?’先生曰:‘有何难行?但以诚敬为主。其他仪物,随家丰约,如一羹一饭,皆可自尽其诚。’愚按 若此,则贫民之盂饭炷香,直可与古圣王之合万国欢心以祀其先,同一孝矣!然决不可能丰而不丰,曰:‘吾自可尽吾敬也。’能丰而不丰,又何有于敬乎?
  王沂公曾,其父见字纸遗坠,必掇拾,以香汤洗而烧之。一夕,梦至圣拊其背曰:‘汝何敬重吾字纸之勤耶!恨汝老矣,无可成就,当令曾参来生汝家,显大门户。’果生沂公,因名曾。状元名相。
  此事,文昌惜字文特引劝谕。中复载泸州杨百行,坐经文而举家害癞;昌郡鲜于坤,残孟子而全家灭亡;杨全善,埋字纸而五世登科;李子林,葬字纸而一身显官。虽不及细详事实,大略皆昭昭果报云。
  宋淳祐中,南昌先圣庙倾圮。知县李纯仁作新庙于县南,往移夫子圣像,十余人举之不动。一士子在旁戏曰:‘是之谓重泥。’李令正色责之,其士惶恐而退。至夜,忽被阴司追至一官府,曰:‘汝何敢慢侮先圣,决杖二十。’及觉,如痴人,自是便不识一字。
  姚若侯曰:谨按嘉靖间,张永嘉以塑像非古,始奏易木主。今之主,古之像也。二氏之徒,每庵每观皆各奉有圣像;儒者独专奉之学宫,则儒之所以报本反始 者,舍此公共数椽而外,别无勺水之将、瓣香之敬矣!乃此数椽,又往往颓败倾圮,议同筑舍;而喜舍乐施,每数数于玉清绀宇、鹿苑招提也。殊为失本末云。
  江阴观音寺,旧有沉香像甚灵。正德中,胥隶咸为观音会。邑令王某召之不至,大怒,取像焚之。已而王令入觐,中途忽患心痛,迎一戒僧忏悔其事。僧曰:‘大士普照十方,幻驱犹舍,岂为一像生恨?但护法诸神,欲彰现前之报,知不免矣!’果不起。
  翟林尝送程伊川先生西迁,道宿僧舍,坐处偶背圣像。先生曰:‘转椅,勿背。’林曰:‘岂以其徒敬之,亦当敬耶?’先生曰:‘诸凡具人形貌,皆不当慢。’夫先生非鼍佛者,而其敬谨之心自如此;世之谤佛以立异者,亦可不必矣!
  或问:亵渎神明,必有罪矣;祭赛神明,必有福乎?曰:常祀则不可废。牲牢恶愿,格之所深禁也。凡聪明正直之谓神,其福善祸淫之心,岂移于牲楮酒食之私 哉?惟所谓修善缘者,则有之矣。然经之所载,皆修身养性之言;忏之为名,乃悔罪省愆之旨。是诵经礼忏,原不越‘为善改过’四字也。又必须斋戒至诚,便是洗 心涤虑关头。释迦、老祖,固宜从而歆之也。子曰:‘敬鬼神而远之。’又曰:‘丘之祷,久矣!’鸣呼,尽之矣!

  存心类
  赵康靖公概,尝置瓶豆于几案间,每一念起,必随善恶,以豆别之。善则投一白豆于瓶,恶则投一黑豆于瓶。初则黑豆绝多,既而渐少。久则善恶二念俱忘,瓶豆二物,亦弃而不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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