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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史紀事 .谷應泰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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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一、諡號。漢平帝元年,初追諡孔子曰褒成宣聖公,唐玄宗追諡為文宣王,元武宗加大成至聖文宣王。元姚燧曰:『孔子卒,哀公誄之,子貢以為非禮。平帝始封諡,蓋新莽以文其奸也。』國初,大學士吳沈《孔子封王辨》曰:『後世之禮,有甚似而實非者。《春秋》,列國僭王則黜之。夫子,人臣也。生非王爵,死而諡之,可乎?』《書》曰:『天降下民,作之君,作之師。』師也者,君之所不得而臣者也。故曰:『詔於天子無北面。』所以尊師也。彼以王爵之貴,而隆於稱師者,習俗之見也。布政夏寅曰:『唐玄宗開元既尊老子為玄元皇帝,尊太公為武成王,則追諡孔子不得而缺。豈可以李林甫不學無術之謬,制為萬世程乎?』祭酒丘濬曰:『自漢平帝追諡孔子為宣尼公,至開元加以『文』。文者,經天緯地者也。若夫『宣』之為言,諡法之美,不過聖善周聞而已,何足為聖人輕重哉?』又曰:『自古諡號,未聞有喻言者。『大成』之言,出於《孟子》,成者,樂之一終也。加此於至聖文宣王之上,於聖德無謂也。』
  「一、章服。唐玄宗開元間,詔追諡文宣王,仍出王者袞冕之服以衣之。宋真宗祥符間,加先聖冕服桓圭一,從上公之禮,冕九旒,服九章。徽宗崇寧間,始詔冕用十二旒,袞服九章。金世宗大定間,大成殿聖像冠十二旒,服十二章。朱熹曰:『宣聖之設像,非古也。』洪武間,創南京太學,止用神主不設像。今國子監有設像者,仍元之舊也。丘濬曰:『塑像之設,自佛教入中國始。』李元瓘言:『顏子立侍。』則像在唐前已有之矣。嗚呼!姚燧有言:『《北史》:敢有造泥人、銅人者,門誅。』則泥人固非祀聖人法也。後世化其道而為之長短豐瘠,郡異縣殊,非神而明之之道也。
  「一、籩豆樂舞。唐開元間,詔祀先聖,樂用九宮,舞用八佾。宋徽宗大觀間,賜禮器一副,內籩十冪全,豆十蓋全。國朝成化十三年,用禮部尚書周洪謨議,詔增六佾為八佾,加籩豆為十二,祭酒章懋及夏寅皆非之。以為十二籩豆、八佾,惟太學可行,天子所自祭也。郡縣皆行之,祭禮僭矣。夫孔子不觀魯僭王之禮,寧自蹈非禮之祀哉!
  「一、配享。唐貞觀間,始詔顏回配享。曾參、孔伋,俱宋咸淳間配享。孟軻,元豐間配享。宋洪邁曰:『自唐以來,以顏淵至子夏為十哲,坐祀廟堂上。其後升顏子配享,則進曾子於堂,居子夏次。然顏子之父路,曾子之父點,乃在廡下從祀之列。子雖齊聖,不先父食,其何以安?』熊禾曰:『宜別設一室,以齊國公叔梁紇居中南面,杞國公顏無由、萊蕪侯曾點、泗水侯孔鯉、邾國公孟孫氏侑食西向。』弘治時,謝鐸、程敏政俱是之。敏政又以程子之父珦、朱子之父松請。珦不附王安石新法,松不附秦檜和議,其曆官行已足述也。
  「一、從祀。程敏政疏曰:『唐貞觀三十一年,始以左丘明等二十七人從祀孔子廟庭,而並及馬融等。臣考歷代正史,馬融初應鄧騭之召為秘書,曆官南郡太守,以貪濁免,髡徙朔方。又為梁冀草奏殺李固,作《西第頌》美之。劉向初以獻賦進,喜誦神仙方術。嘗上言黃金可成,鑄作不驗,下吏當死。所著《洪範五行傳》,流為陰陽術家之小技。賈逵以獻頌為郎,附會圖讖,致通顯,不修小節,蓋左道亂正之人也。王弼、何晏倡清談,所注《易》,專祖老、莊。而范寧追究晉室之亂,以為王、何之罪,深於桀、紂。何休則止有《春秋解詁》一書,黜周王魯,又注《風角》等書,班之於《孝經》、《論語》,蓋異端邪說之流也。戴聖為九江守,多不法,何武劾之而免。及為博士,毀武於朝。子賓客為盜繫獄,武平心決之,得不死,則又造武謝。王肅仕魏封蘭陵侯,乃以女適司馬昭。又為司馬師畫策計文欽、毋丘儉,濟其惡。杜預守襄陽,數饋遺洛中貴要。伐吳,因斲癭之議,盡殺江陵人。以吏則不廉,以將則不義。凡此諸人,皆當罷黜。而議者謂能守其遺經,轉相授受。臣竊以為不然。夫守其遺經,若左丘明、公羊高、梁赤之於《春秋》,伏勝、孔安國之於《書》,毛萇之於《詩》,高堂生之於《儀禮》,後蒼之於《禮記》,杜子春之於《周禮》,可以當之。融等不過訓詁釋章句而已。至於鄭眾、盧植、鄭玄、服虔、范寧五人,雖若無過,然所行未能窺聖門,所著未能明聖學也。臣愚,乞罷戴聖等八人祀、鄭眾等五人祀於鄉。後蒼在漢初說《禮》數萬言,號《後氏曲臺禮》,《禮記》賴以傳。乞加封爵與左丘明等。至孔子弟子見於《家語》者,顏回而下六十六人。而司馬遷《史記》所載,多公伯寮、秦冉、顏何三人;文翁成都廟所畫,多蘧瑗、林放、申棖三人。臣考宋邢昺《論語注疏》,申棖,孔子弟子,在《家》語作「申續」,《史記》作「申黨」,其實一也。今朝廷從祀,申棖封文登侯,在東廡;申黨,封淄川侯在西廡,甚無謂。且公伯寮乃聖門之蟊螣,而孔子稱瑗為夫子。《家語》、《史記》,林放俱不在弟子之列。秦冉、顏何,疑亦字畫相近之誤。臣愚以為:申棖、申黨位號,宜存其一;公伯寮等五人,宜罷其祀;而瑗、放者,各祀於其鄉。又洪武三十九年,行人司副楊砥請黜揚雄,進董仲舒。高皇帝納其言,行之。然荀況、揚雄,實相伯仲,而況以性為惡,以《禮》為偽,以子思、孟子為亂天下,宜並況黜之。其尚可議者:則隋之王通、宋之胡瑗也。先儒以通為僭經,而瑗亦少論著。』程子曰:『王通,隱德君子也。』其粹處,殆非荀、揚所及。朱子小學書,亦備載瑗事。以為自秦、漢以來,師道之立,未有過瑗者。亦宜加封爵,使得從祀學官。臣按:敏政所奏,率多正論可採,而弘治初,禮官沮格不行。同時,謝鐸請祀楊時,罷吳澄。舉人桂萼亦請祀蔡元定,以為《律呂》、《大衍》諸書,俱有功於性理。又授其子《皇極范數》,此亦眾論之公也。臣又按:歐陽修所著《本論》,有翊道之功。蘇軾曰:『自漢以來,道術不出孔子。五百餘年而得韓愈,愈之後三百餘年而得歐陽子。夫韓愈既以從祀,歐陽修豈可缺哉!』」
  疏入,上命禮部會翰林諸臣議,編修徐階上言:「天子王祀孔子,承襲已久。一日不王,眾人愚昧,將妄加臆度,以為陛下奪孔子王爵,易惑難曉。且天子像祀孔子,袞冕章服,顒然王度,苟去王號,勢必撤毀。臣聞愛其人者,杖履猶加珍惜,況先聖之遺像乎!國家廟祀孔子,宮牆之制,下天子一等。樂舞籩豆,與天子同。今八佾、十籩,蓋猶諸侯之禮。苟去王號,將復司寇之舊。彝宮殺樂,以應禮文,恐妨太祖之初制矣。」帝覽疏,不懌,出階為延平府推官。帝乃自著《正孔子祀典說》,頒賜群臣。璁復為《孔子祀典或問》上之,上嘉焉,眾議乃定。於是改大成至聖文宣王為至聖先師孔子。其配享四子,仍稱復聖、宗聖、述聖、亞聖。從祀弟子稱先賢,左丘明以下稱先儒,俱罷公、侯、伯爵,撤像題主祀之。申棖、申黨二人,存棖去黨。罷公伯寮、秦冉、顏何、荀況、戴聖、劉向、賈逵、馬融、何休、王肅、王弼、杜預、吳澄十三人。林放、蘧瑗、鄭玄、盧植、鄭眾、服虔、范寧祀於其鄉。進後蒼、王通、胡瑗、歐陽修。又以行人薛侃議,並進陸九淵從祀,而別祀啟聖公叔梁紇,以顏無由、曾點、孔鯉、孟孫氏、程珦、朱松、蔡元定從祀焉。改稱大成殿為先師廟。
  十一月已酉,初有事於南郊。先是,上命制圓丘祀器,金爐、玉爵、錦幕、圭璧及鐘、磬、賁鼓諸樂器。既成,陳於文華殿,召大學士張璁閱視。是日,帝親祀於圜丘,奉太祖西向配,各騂犢一,用璧三,獻九,奏樂,舞用八佾。從祀四:大明、夜各騂牛一,恒星、五曜、群星及雲、雨、風、雷師各牛一、羊一、豕一。明日,布詔天下,頒恩錫於庶官,布寬恤於小民。
  大學士張璁言:「頃者,生員李時揚疏請舉祀郊禖之禮,以祈聖嗣。夫古后稷之生,祈於禖;孔子之生,亦禱於尼山。《大雅既醉》之詩曰:『公屍嘉告。』曰:『君子萬年,未錫祚胤。』曰:『釐爾女士,從以孫子。』夫公屍之告,皆祖考之錫福也。臣願當茲慎選淑女之時,以廣求嗣續之誠,告於太廟、世廟,以祈祖考之祜,慰聖母之心。」上嘉其請,擇十二月二十四日行禮,夏言充祈嗣醮壇監禮使。
  十年(辛卯,一五三一)春正月乙未,特享太廟,正太祖南向位。初,太祖立四親廟,德、懿、熙、仁同宮異廟,各南向。孟春特享於群廟,三時各祭於德祖廟,序用昭穆。後改建太廟,同堂異室,亦各南向。四孟及歲除俱各祭於中室,仍序昭穆如初,罷特享禮。至英宗升祔,九室悉備。憲宗將祔,用禮官儀,祧懿祖。孝宗祔,祧熙祖。武宗祔,祧仁祖。獨德祖不祧。時享,則太祖、太宗以下,俱東西向。至是,帝諭張孚敬曰:「朕欲自今春享,奉太祖居中,太宗而下,各居一室,行特享禮。三時仍聚群廟於太祖之室,昭穆相向,行時祫禮。季冬中旬,並享太廟,親王、功臣配食兩廡,以存太祖當代之制。歲暮節祭,行於奉先殿。世廟止行四時之享,歲暮祭於崇先殿。庶祭義明而萬世可行也,邪論勿惑。即會李時議上,或咨夏言以助之。」孚敬唯唯如諭。議聞,帝從之。乃命祠官於廟中設(變去攵改巾)如九廟狀,奉太祖南向,群宗遞遷就室,各南向,特享之。始退德祖於祧殿,不復預時享矣。
  祈穀於大祀殿。初,帝以孟春上辛,行祈穀於大祀殿,祭皇天上帝,用騂犢一、蒼玉一、三獻九奏,樂舞八佾,奉太祖、太宗配享。夏言建議:二郊奉太祖配,祈穀奉太宗配。張孚敬以為不可,留中不下。言又疏請,帝謂群臣「違君悖禮」。切責之。乃命祈穀,太祖、太宗並配,二郊專奉太祖焉。已而驚蟄,始祈穀。命議禘祭、大雩、秋報諸禮。帝既正太祖位向,欲復古禘祭。乃命輔臣及禮官集議。已而兼問大雩、秋報諸禮,命五品官亦與議焉。侍讀學士夏言上言:「惟天子有禘,故立始祖之廟。則有世系可考者,十世猶將立之。然則又以何者為始祖自出之帝,而祀之始祖之廟乎?我祖宗之有天下,以德祖為始祖,百有六十餘年,尊享太廟之祭。今又定為大祫,統群廟之主矣。然則王禘之祭,又可復尊祖德乎?身為始祖,而又為始祖之自出,恐無是禮也。三代而下,必欲如夏、商之禘黃帝、帝嚳則無所考。若強求其人,如李唐之祖聃,又非孝子慈孫之所忍為也。臣愚以為:宜設先祖虛位,而以太祖配享。蓋太祖始有天下,實始祖也。」疏入,帝深然之。時中允廖道南上言:「皇姓為顓頊之後,宜禘顓頊。」太學士孚敬曰:「言虛位者失之幻,言顓頊者失之誣,惟禘德祖為當。」李承勛等皆以為然。夏言復抗疏折其非是。已而帝竟從言議,定以丙、辛年孟夏行大禘禮於太廟。凡祭,先一日,令中書官書神牌於太廟,曰「皇初始帝」。神南向。太祖配,位西向。帝又欲於奉天殿行秋報禮,中陛行大雩禮。夏言言:「秋報宜於大祀殿,奉文皇帝配。大雩宜於郊兆,傍為壇,孟夏後雩祭。」帝謂:「孟春上辛,既行祥穀禮。若春夏雨暘以時,則雩祭代攝,否則躬祀。秋報禮姑寢不舉。」
  二月庚辰,初朝日。是日春分,初行朝日禮於東郊,太牢一,用玉禮三獻,樂七奏,舞八佾。
  三月,建大神殿於南郊。初,南郊撤屋為壇祭之,奉上帝神牌圜丘上,配以太祖。既祭,而神牌莫知所藏,帝命建大神殿以藏之。帝又念舊存齋宮在圜丘北是踞視圜丘也,欲改建於丘之東南。夏言言:「向者大神殿之建,乃陛下竭誠事天,此制為可。若更起齋宮圜丘之傍,似於古人掃地之意,未為允協。且秦、漢以來,並無營室者。質誠尊天,不自封樹,以明謙恭之意。故惟大次之設,為合古典。陛下前日考據精詳,豈今偶未之思耶?伏望齋宮寢建,以仰答太靈。」帝報可。
  建土穀祗、先蠶壇於西苑。初議皇后親蠶於北郊,自夏言首發之。至是,帝召張孚敬、李時詣西苑相地,建土穀壇。乃並建先蠶壇於神壽宮側,而毀北郊蠶室焉。
  五月壬子,初有事於北郊。是日夏至,帝祀地於方澤,用騂牛一,黃琮一,三獻九奏,樂舞八佾,太祖西向配,騂牛一。從祀四壇、五嶽及基運翊聖神烈山為一,五鎮及天壽紀德山為一,四海四瀆為二,各太牢一。
  八月癸未,初夕月祭於西郊,如朝日禮。
  十一年(壬辰,一五三二)夏四月,初營九廟。帝御文華殿東室,召大學士李時、翟鑾,禮部尚書夏言,議復古七廟制。其太廟寢祧,俱存舊弗撤,惟度地分建群廟,不決而退。廖道南疏請建九廟,並獻《大祀禮成感雪賦》及御札曾及其名者三。帝悅,下禮臣議。夏言上言:「昔唐、虞五廟,夏後因之。殷、周皆七廟。而《祭法王制》與劉歆宗說,又各不同。朱熹《古今廟制》引《王制》:天子七廟,外為都宮,內敘昭穆。漢不考古,諸帝異廟異地,不合都宮,不敘昭穆。明帝遵儉自抑,遺命勿別為廟,遂有同堂異室之制。魏、晉、唐、宋皆然。我太祖初立四親廟,始為近古。後改建太廟,又用明帝之制。皇上大釐祀典,於廟制不能無疑,形諸翰札召論者屢矣。第太廟南近宮牆,東邇世廟,西阻前廟,地勢有限。垣外隙地,不盈數十丈。若依古制列六廟,即盡辟其地,猶不能容。欲稍減規制,則太廟嵬然,而群廟湫隘,於義未安。即使廟成,皇上冠冕佩玉,循紆曲之途,遍列群廟而奠獻之,日亦不足矣。議者謂:『群廟可攝。』皇上仁孝誠敬,可終歲舉祭,止對越太祖,而不一至群廟乎?丘濬謂:『宜間日祭一廟,自十四日而遍。』此蓋無據而強為之說也。馬端臨曰:『後世失禮,豈獨廟制。漢儒以來,講究非不詳明,而卒不能復古者,以昭穆難定故也。』蓋昭穆必父子繼世而後可。兄弟相及則紊矣。故東都以來,同堂異室,未可盡非也。」帝曰:「朕於天地百神祀典,俱已釐正。獨太廟之禮,未能復古可乎?今太廟堂寢,俱有定制,不必更移。其昭穆廟次,即會官相度地勢奏聞。」於是言惶懼謝罪,請「先詣太廟旁,量定地勢,審度方位以聞」,帝從之。乃撤故廟,改建新宮。太祖居中,昭穆各三廟。成祖廟在六廟之上,諸廟合為都宮。廟各有殿,殿後有寢,藏主太廟。寢後別有祧寢藏祧主。太廟門殿皆南向,群廟門東西相向,內門殿寢皆南向。
  十三年(甲午,一五三四)三月,帝視太學,釋奠先師。帝以孔子改稱「先師」,服皮弁服謁拜。用特牲奠帛行釋奠禮,樂三奏,文舞八佾。從祀及啟聖分奠,用酒脯。已,視學,進諸生橫經布講。仍諭令敦本尚實,勿徒事辭章。
  六月,南京太廟災,夏言上言:「京師宗廟,行將復古,而南京太廟遽罹回祿。陛下建德之意,聖祖啟後之靈,不可不默會於昭昭之表也。」帝喜,令亟起新廟,南京太廟不復建,遺址築周垣焉。時祀並入南京奉先殿,蓋失鎬、洛遺意矣。
  十四年(乙未,一五三五)二月,初建九廟。先是,夏言請定七廟額,謂:「陛下復古廟制,正太祖南向位,則太廟之名,實符周典。太宗功德隆赫,特建百世不遷之廟,宜曰文祖世室,在三昭上;仁宗、宣宗各為昭穆第一廟;英宗、憲宗為昭穆第二廟;孝宗、武宗為昭穆第三廟,則萬世不刊之制也。」帝從之。
  十五年(丙申,一五三六)二月,纂修《祀儀》成,自天地日月、神祗、帝王、社稷及禘祫、先師、先農諸祀,悉為分類成書。首冠祀壇圖制及宸諭詩歌;中書禮儀、禮器、樂舞、樂章;末附諸王表箋、群臣疏頌。於是侍讀學士廖道南撰《禋頌九章》以獻。
  五月,建慈慶、慈寧宮,黜禁中佛像。時帝欲除去禁中釋殿,以其地奉建慈慶、慈寧二宮,命廷臣議,僉以為可,帝即命撤之。召李時、夏言入視大善殿,見金范佛像不下千百,俱命銷毀。其几案懸鍍金函藏貯,尚多佛骨、佛牙諸物。言退上疏,力請焚瘞。帝從之,於是禁中邪穢,迸斥殆盡。
  六月,敕祀姜嫄、后稷於武功。
  十一月,詔天下臣民得祀始祖,夏言據程頤議為請也。
  十二月,九廟成,詔天下。帝乃定五年一禘,祀皇初祖於太廟,以太祖配。每立春特享祖宗於群廟,三時合享於太廟。季冬大祫於太廟。皇考獻皇帝止舉時祀。
  十七年(戊戌,一五三八)秋九月,奉太宗文皇帝為成祖,皇考獻皇帝為睿宗,配上帝。
  十一月,薦大號於天,改昊天上帝稱皇天上帝。
  二十年(辛丑,一五四一)夏四月辛酉,九廟災。
  二十四年(乙巳,一五四五)夏六月,撤元世祖廟祀及其侑饗木黎華等五人,從給事中陳裴議也。
  秋七月,太廟成,復同堂異室之制。
  穆宗隆慶元年(丁卯,一五六七),禮官言:「先農之祭,即祈穀遺意。今二祀並行於仲春,不無煩數。宜罷祈[穀],於先農壇行事。大享禮亦宜罷。」詔可,惟四郊如舊。
  谷應泰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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