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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侠五义 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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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正在思索,只听艾虎问道:“
蒋叔父今日此来,是为拿要犯,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呢?”蒋爷道:“我岂为要犯而来。原是为奉相谕,派我找寻你义父。只因圣上想起,相爷惟恐一时要人没个着落,如何回奏呢,因此派我前来。不想在此先拿了姚成。”
  艾虎道:“蒋叔父如今意欲何往呢?”蒋爷道:“我原要上茉花村来着。如今既知你义父上了卧虎沟,明日只好将姚成送县,起解之后,我也上卧虎沟走走。”艾虎听了,欢喜道:“好叔叔,千万把侄儿带了去。若见了我师父与义父,就说叔父把侄儿带了去的,也省得他二位老人家嗔怪。”蒋平听了,笑道:“你倒会推干净儿。难道久后你丁大叔也不告诉他们二人么?”
  艾虎道:“赶到日子多了,谁还记得这些事呢?即便丁大叔告诉了,事已如此,我师父与义父也就没有什么怪的了。”蒋爷暗想道:“我看艾虎年幼贪酒,而且又是私逃出来的,莫若我带了他去,一来尽了人情,二来又可找欧阳兄。只是他这样,必须如此如此。”想罢,对艾虎道:“我带虽把你带去,你只要依我一件事。”艾虎听说带他去,好生欢喜,便问道:“四叔,你老只管说是什么事,侄儿无有不应的。”蒋爷道:“就是你的酒,每顿只准你喝三角,多喝一角都是不能的。你可愿意么?”艾虎听了,半晌方说道:“三角就是三角。吃荤强如吃素。到底有三角,可以解解馋也就是了。”叔侄两个整整的谈了半夜。
  不一时,到东耳房照看,惟听见曹标抱怨姚成不了,姚成到了此时一言不发,不过垂头叹气而已。
  到了天色将晓,蒋爷与艾虎梳洗已毕,打了包裹。艾虎不用蒋爷吩咐,他就背起行李,叫地方、保甲押着曹标、姚成,竟奔唐县而来。到了县衙,蒋爷投了龙边信票。不多时,请到书房相见。蒋爷面见何县令,将始末说明。因还要访查北侠,就着县内派差役押解赴京。县官即刻办了文书,并申明护卫蒋爷上卧虎沟,带了一笔。蒋爷辞了县官,将龙票仍用油纸包好,带在贴身,与艾虎竟自起身。
  这里文书办妥,起解到家。来至开封,投了文书。包公升堂,用刑具威吓得姚成一一供招:原是水贼,曾害过倪仁夫妇。又追问马强交通襄阳之事,姚成供出,马强之兄马刚,曾在襄阳交通信息。取了招供,即将姚成毙于铡下。曹标定罪充军。此案完结不表。
  再说蒋平、艾虎,自离了唐县,往湖广进发。果然艾虎每顿三角酒。一日来至濡口雇船,船家富三,水手二名。蒋爷在船上赏玩风景,心旷神怡,颇觉有趣。只见艾虎两眼朦胧,不似坐船,仿佛小孩子上了摇车儿,睡魔就来了。先前还前仰后合,扎挣着坐着打盹,到后来放倒头便睡。惟独到喝酒之时精神百倍,又是说又是笑。只要三角酒一完,“咯噔”地就打起哈气来了,饭也不能好生吃。蒋爷看了这番光景,又怕他生出病来,想了想,在船上无妨,也只好见一半不见一半,由他去便了。
  这日刚交申时光景,正行之间,忽见富三说道:“快些撑船,找个避风的所在,风暴来了。”水手不敢怠慢,连忙将船撑在鹅头矶下。此处却是珍玉口,极其幽僻。将船湾住,下了铁锚。整饭食吃毕,已有掌灯之时,却是平风浪静,毫无动静。
  蒋爷暗道:“并无风暴,为何船家他说有风呢?哦,是了,想是他心怀不善,别是有什么意思罢?倒要留神!”只听呼噜噜呼声震耳,原来是艾虎饮后食困,他又睡着了。蒋爷暗道:“他这样贪杯好睡,焉有不误事的呢。”正在犯想,又听忽喇喇一阵乱响,连船都摆起来,万籁皆鸣。果然大风骤起,波涛汹涌,浪打船头。蒋爷方信富三之言不为虚谬。幸喜乱刮了一阵,不大工夫,天开月霁,趁着清平,波浪荡漾,夜色益发皎沽,不肯就睡,独坐船头赏玩多时。约有二鼓,刚要歇息,觉得耳畔有人声唤:“救人呀,救人!”顺着声音细看,眼往西北一观,隐隐有个灯光闪闪灼灼。蒋爷暗道:“此必有人暗算。我何不救他一救呢。”忙迫之中,也不顾自己衣服,将鞋脱在船头,跳在水内踏水面而行。忽见一人忽上忽下,从西北顺流漂来。
  蒋爷奔到跟前,让他过去,从后将发揪住,往上一提。那人两手乱抓乱挠,蒋爷却不叫他揪住。这就是水中救人的绝妙好法子。但凡人落了溺水,慢说道是无心落水,就是自己情愿淹死,到了临危之际,再无有不望人救之理。他两手扎挣,见物就抓,若被抓住却是死劲,再也不得开的。往往从水中救人反被溺死的,带累倾生,皆是救得不得门道之故。再者,凡溺水的,两手必抓两把淤泥,那就是挣命之时乱抓的。如今蒋爷提住那人,容他乱抓之后,方一手提住头发,一手把住腰带,慢慢踏水奔到崖岸之上。幸喜工夫不大,略略控水,即便苏醒,哼哼出来。
  蒋爷方问他名姓。
  原来此人是个五旬以外的老者,姓雷名震。蒋爷听了便问道:“现今襄阳王殿前站堂官雷英,可是本家么?
”雷震道:“那就是小老儿的儿子。恩公为何知道?”蒋爷道:“我是闻名,有人常提,却未见过。请问老丈家住哪里,意欲何住?”
  雷震道:“小老儿就在襄阳王的府衙后面,有二里半之远,在八宝村居住。因女儿家内贫寒,是我备了衣服簪环,前往陵县探望,因此雇了船只。谁知水手是弟兄二人,一个米三,一个米七。他二人不怀好意,见我有这衣服箱笼,他说有风暴,船不可行,便藏在此处。他先把我跟的人杀了,小老儿喊叫救人,他却又来杀我。是我一急,将船窗撞开,跳在水中,自己也就不觉了。多亏恩公搭救!”蒋爷道:“大约船尚未开,老丈在此略等,我给你瞧瞧箱笼去。”雷震听了,焉有不愿意的呢,连忙说道:“敢则是好,只是又要劳动恩公。”蒋爷道:“不打紧。你在此略等,俺去去就来。”说罢,跳在水内,一个猛子来至有灯光船边。只听二贼说道:“且打开箱笼看看,包管兴头的。”蒋爷把住船边,身体一跃道:“好贼!只顾你们兴头,却不管别人晦气了!”说着话到船上。米七猛听见一人答言,提了刀钻出舱来,尚未立稳,蒋爷抬腿就是一脚。虽然未穿鞋,这一脚儿踢了个正着,恰恰踢在米七的腮颊之上,如何禁得起?身体一歪,栽在船上,手松刀落。蒋爷跟步抢刀在手,照着米七一搠,登时了帐。米三在船上看得明白,说声“不好!”
  就从雷老者破窗之处蹿入水内去了。蒋爷如何肯放,纵身下水,捉住贼的双脚往上一提,出了水面,犹如捣碓一般,立刻将米三串了个老满儿。然后提到船上,进舱找着绳子,捆缚好了,将他脸面向下控起水来。蒋爷复又跳在水内,来至崖岸,背了雷震,送上船去,告诉他道:“此贼如若醒来,老丈只管持刀威吓他,不要害怕,已然捆缚好好的了。俟天亮时,另雇船只便了。”说罢,翻身入水,来到自己湾船之处。一看,罢了!
  踪影全无,敢则是富三见得了顺风,早已开船去了。
  蒋爷无奈,只得仍然踏水面到雷震那里船上。正听雷老者颤巍巍地声音道:“你动一动,我就是一刀!”蒋爷知道他是害怕,远远就答言道:“雷老者,俺又回来了。”雷震听了,一抬头见蒋爷已然上船,心中好生欢喜,道:“恩公为何去而复返?”蒋爷道:“只因我的船只不见,想是开船走了。莫若我送了老丈去,如何?”雷震道:“有劳恩公,何以酬报?”蒋爷道:“老丈有衣服借一件换换。”雷震应道:“有,有,有。却是四垂八挂的。”蒋爷用丝缚束腰,将衣襟拽起。等到天明,用篙撑开,一脚将米三踢入水中。倒把老者吓了一跳,道:“人命关天,这还了得!”蒋爷笑道:“
这厮在水中做生涯,不知劫了多少客商,害了多少性命。如今遇见蒋某,算是他的恶贯已满,理应除却。还心疼他做怎的?”雷震嗟叹不已。
  且不言蒋爷送雷震上陵县。再说小爷艾虎整整的睡了一夜,猛然惊醒,不见了蒋平,连忙出舱问道:“我叔叔往哪里去了?”
  富三道:“你二人同舱居住,为何问我?”艾虎听了,慌忙出舱看视。见船头有鞋一双,不觉失声道:“嗳呀,四叔掉在水内了。别是你等有意将他害了罢?”富三道:“你这小客官说话好不晓事!昨晚风暴将船湾住,我们俱是在后舱安歇的,前舱就是你二人。想是那位客官夜间出来小解,失足落水或者有的。如何是我们害了他呢?”水手也说道:“我们既有心谋害,何不将小客官一同谋害,为何单单害那客官一人呢?”又一水手道:“别是你这小客官见那客官行李沉重,把他害了,反倒诬赖我们罢?”小爷听了,将眼一瞪道:“岂有此理,满口胡说!那是我叔父,俺如何肯害他?”水手道:“那可难说。现在包裹行李都在你手内,你还赖谁呢?”小爷听了,揎拳掠袖,就要打他们水手。富三忙拦道:“不要如此。据我看来,那位客官也不是被人谋害的,也不是失脚落水的,竟是自投在水内的。
  大家想想,若是被人谋害,或者失足落水,焉有两只鞋好好放在一边之理呢?”一句话说得众人省悟。水手也不言语了,艾虎也不生气,连忙回转舱内。见包裹未动,打开时衣服依然如故,连龙票也在其内;又把兜肚内看了一看,尚有不足百金,只得仍然包好。心中纳闷道:“蒋四叔往何处去了呢?难道夤夜之间摸鱼去了?正在思索,只听富三道:“小客官,已到了停泊之处了。”艾虎无奈,束兜肚,背了包裹,搭跳上岸,迈步向前去了。船价是开船付给了,所谓船家不打过河钱。不知后文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八十八回 抢鱼夺酒少弟拜兄 谈文论诗老翁择婿
  且说艾虎下船之后,一路上想起:“蒋爷在悦来店救了自己,蒙他一番好意带我上卧虎沟,不想竟自落水,如今弄得我一人踽踽凉凉。”不由地凄惨落泪。正在哭泣,猛然想起蒋爷颇识水性,绰号翻江鼠,焉有淹死的呢?想至此,又不禁大乐起来。走着走着,又转想道:“不好,不好!俗语说得好:惯骑马的惯跌跤,河里淹死是会水的。焉知他不是艺高人胆大,阳沟里会翻船,也是有的。可怜一世英名,却在此处倾生。”
  想至此,不由地又痛哭起来。哭了多时,忽又想起那双鞋来:“别是真个的下水摸鱼去了罢?若果如此,还有相逢之日。”
  想至此,不禁又狂笑起来。他哭一阵,笑一阵,旁人看着,皆以为他有疯魔之症,远远地躲开,谁敢招惹于他。
  艾虎此时千端万绪萦绕于心,竟自忘饥,因此过了宿头。
  看着天色已晚,方觉得饥饿,欲觅饭食,无处可求。忽见灯光一闪,急忙奔至。临近一看,原来是个窝铺。见有一人对面而坐,并听有豁拳之声。他却走至跟前,一人刚叫了个“八马”,艾虎他却把手一伸道:“三元。”谁知豁拳的却是两个渔人,猛见艾虎进来,不分青红皂白硬要豁拳,便发话道:“你这后生好生无理!我们在此饮酒作乐,你如何前来混搅?”艾虎道:“实不相瞒,俺是行路的,只因过了宿头,一时肚中饥饿,没奈何将就将就,留个相与罢。”说着话,他就要端酒碗。那渔人忙拦道:“你要吃食,也等我们吃剩下了,方好周济于你。”艾虎道:“俺又不是乞儿花子,如何要你周济?俺有银两,买你几碗酒,你可肯卖么?”渔人道:“
俺这里又不是酒市。你要买前途买去,我这里是不卖的。”说罢,二人又脑袋摘巾儿豁起拳来。一人刚叫了个“对手”,艾虎又伸一拳道:“元宝!”
  二渔人大怒道:“你这小厮好生惫懒!说过不卖,你却歪厮缠则甚?”艾虎道:“不卖,俺就要抢了!”渔人冷笑道:“你说别的罢了,你说要抢,只怕我们此处不容你放抢。”说罢,站起身来,出了窝铺,揎拳掠袖道:“小厮,你抢个样儿我看!”艾虎将包袱放下,笑哈哈地道:“你不要忙,俺先与你说明:俺若输了,任凭你等;俺若赢了,不消说了,不但酒要够,还要管俺一饱。”那渔人也不答应,扬手就是一拳。艾虎也不躲闪,将手接住往旁边一领,那渔人不知不觉趴伏在地。这渔人一见,气忿忿地道:“好小厮,竟敢动手!”抽后就是一脚。艾虎回身将脚后跟往上一托,那渔人仰巴叉栽倒在地。二人爬起来一拥齐上,小侠只用两手左右一分,二人复又跌倒。一连三次,渔人知道不是对手,抱头鼠窜而去。
  艾虎见他等去了,进了窝铺,先端起一碗饮干,又要端那碗酒时,方看中间大盘内是一尾鲜炖鲤鱼,刚吃了不多,满心欢喜。又饮了这碗酒,也不用筷箸,抓了一块鱼放在口内。又拿起酒瓶来斟酒,一碗酒一块鱼,霎时间杯盘狼藉。正吃得高兴,酒却没了。他便端起大盘来,囫囵舐得连汤都喝了。虽未尽兴,也可搪饥。回首见有现成的渔网,将手搽抹了搽抹,站起身来刚要走时,觉有一物将头碰了一下。回头看时,原来是个大酒葫芦,不由地满心欢喜,摘将下来。复又回身就灯一看,却是个锡盖。艾虎不知是转螺蛳的,左打不开,右打不开,一时性起,用力一掰,将葫芦嘴撅下来。他就嘴对嘴匀了四五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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