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目录]
资治通鉴 061-070 .司马光.

  1 | 2 | 3 | 4 | 5 | 6 | 7 | 8 | 9 | 10 | 11 | 12 | 13 | 14 | 15 | 16 | 17 | 18 | 19 | 20 | 21 | 22 | 23 | 24 | 25 | 26 | 27 | 28 | 29 | 30 | 31 | 32 | 33 | 34 | 35 | 36 | 37 | 38 | 39 | 40 | 41 | 42 | 43 | 44 | 45 | 46 | 47 | 48 | 49 | 50 | 51 | 52 | 53 | 54 | 55 | 56 | 57 | 58 | 59 | 60 | 61 | 62 | 63 | 64 | 65 | 66 | 67 | 68 | 69 | 70 | 71 | 72 | 73 | 74 | 75 | 76 | 77 | 78 | 79 | 80 | 81 | 82 | 83 | 84 | 85 | 86 | 87 | 88 | 89 | 90 | 91 | 92 | 93 | 94 | 95 | 96 | 97 | 98 | 99 | 100 | 101 | 102 | 103 | 104 | 105
上一页 下一页
  河东太守王邑被征,郡掾卫固及中郎将范先等诣司隶校尉繇,请留之。繇不许。固等外以请邑为名,而内实与高干通谋。曹操谓荀曰:“关西诸将,外服内贰,张晟寇乱淆、渑,南通刘表,固等因之,将为深害。当今河东,天下之要地也,君为我举贤才以镇之。”曰:“西平太守京兆杜畿,勇足以当难,智足以应变。”操乃以畿为河东太守。钟繇促王邑交付,邑佩印绶,径从河北诣许自归。

  河东郡太守王邑受到朝廷征召,郡掾卫固与中郎将范先等去拜见司隶校尉钟繇,请求让王邑留任,钟繇未同意。卫固等表面上是请求挽留王邑,实际上却暗中与高干勾结。曹操对荀说:“函谷关以西的将领们,表面上服从朝廷,却怀有二心。张晟等侵犯崤山、渑池一带,向南与荆州的刘表联合,卫固等乘机起事,将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。现在河东郡是天下的冲要之地,你为我推荐一个贤能的人才,来镇守河东。”荀说:“西平郡太守、京兆人杜畿,他的勇气足以承当危难,智谋足以应付变化莫测的局势。”曹操就任命杜畿为河东郡太守。钟繇催促王邑办理移交,王邑却携带印绶,自己直接从河东郡属下的河北县去许都,向朝廷报到。

  卫固等使兵数千人绝陕津,杜畿至,数月不得渡。操遣夏侯讨固等,未至,畿曰:“河东有三万户,非皆欲为乱也。今兵迫之急,欲为善者无主,必惧而听于固。固等势专,讨之不胜,为难未已;讨之而胜,是残一郡之民也。且固等未显绝王命,外以请故君为名,必不害新君,吾单车直往,出其不意,固为人多计而无断,必伪受吾,吾得居郡一月,以计縻之,足矣。”遂诡道从津渡。

  卫固等派兵数千人切断黄河上的陕津渡口,杜畿到达河边,几个月不能渡过黄河。曹操派遣夏侯率军讨伐卫固等,还未开到,杜畿说:“河东郡有三万户百姓,并不是都想背叛朝廷。现在大军如果逼迫太急,想要顺从朝廷的人无人引导,必然因畏惧而听从卫固的指挥,卫固等人的势力会更加强大。大军讨伐不能取胜,就难于结束这场灾难;即使征伐得胜,也会使一郡的百姓都受到残害。而且卫固等人没有公开背叛朝廷,表面上以要求旧长官留任为理由,必然不会谋害新长官。我只乘一辆车直接去上任,出其不意,卫固为人谋略虽多,但缺乏决断,必然会假意接纳我。我只要能在郡中待一个月的时间,用计策稳住他,就足够了。”于是,杜畿绕道从津渡过黄河。

  范先欲杀畿以威众,且观畿去就,于门下斩杀主簿以下三十余人,畿举动自若。于是固曰:“杀之无损,徒有恶名;且制之在我。”遂奉之。畿谓固、先曰:“卫、范,河东之望也,吾仰成而已。然君臣有定义,成败同之,大事当共平议。”以固为都督,行丞事,领功曹;将校吏兵三千余人,皆范先督之。固等喜,虽阳事畿,不以为意。固欲大发兵,畿患之,说固曰:“今大发兵,众情必扰,不如徐以赀募兵。”固以为然,从之,得兵甚少。畿又喻固等曰:“人情顾家,诸将掾史,可分遣休息,急缓召之不难。”固等恶逆众心,又从之。于是善人在外,阴为已援;恶人分散,各还其家。

  范先想杀死杜畿,以威胁部众。后来决定先观察杜畿的态度,就在郡府的门前杀死主簿以下三十余人。杜畿毫不在乎,言谈举止都没有改变常态。因此,卫固说:“杀了他并没有好处,只会招来恶名,而且他是被控制在咱们手里。”于是,卫固等人就正式尊奉杜畿为河东郡的太守。杜畿对卫固、范先说:“你们卫家、范家,是河东郡的两大望族,我要仰仗你们来办事。然而咱们有长官、部属的确定名分,今后要有福共享,有难同担,遇到大事要共同商量。”杜畿委任卫固为都督,代理郡丞的职务,又兼任功曹;全郡的大小将领及兵士有三千多人,都由范先指挥。卫固等心中大喜,虽然表面上服从杜畿,实际上没把他当回事。卫固要大举征发全郡百姓当兵,杜畿担心这样会使他的力量大为增长,就对卫固说:“如今要是大量征发百姓,会使民心骚动,不如采用募兵的方式慢慢来。”卫固认为有理,同意杜畿的方法,但募到的士兵很少。杜畿又对卫固说:“顾念家庭,是人之常情,各级将领和郡中文职官吏,可以让他们轮流休息,到情况需要时,再征召他们,也不困难。”卫固等不愿因拒绝杜畿的建议而招来众人的怨恨,也同意了。这样,善人在外边可以暗中相助,而与卫固等同谋的恶人都各自回家。

  会白骑攻东垣,高干入泽。畿知诸县附已,乃出,单将数十骑,赴坚壁而守之,吏民多举城助畿者,比数十日,得四千余人。固等与高干、张晟共攻畿,不下,略诸县,无所得。曹操使议郎张既西徵关中诸将马腾等,皆引兵会击晟等,破之,斩固、琰等首,其余党与皆赦之。

  正在这时,有一股号称白骑的武装力量进攻东垣,高干也率军进入泽。杜畿知道诸县都已归附自己,就离开郡城,只身率领数十名骑兵,选择一个坚固的营寨进行防守。属下各县的官吏与百姓都纷纷占据城池,援助杜畿。到几十天后,杜畿已有四千多人。卫固与高干、张晟合兵进攻杜畿据守的营寨,未能攻下;又去周围各县抢掠粮草,也没有收获。曹操派议郎张既西得,去关中征调马腾等将领平定叛乱,他们都出兵联合进攻张晟等,大获全胜,斩杀卫固、张琰等人,赦免了其余的党羽。

  于是杜畿治河东,务崇宽惠。民有辞讼,畿为陈义理,遣归谤思之,父老皆自相责怒,不敢讼;劝耕桑,课畜牧,百姓家家丰实;然后兴学校,举孝弟,修戎事,讲武备,河东遂安。畿在河东十六年,常为天下最。

  从此,杜畿治理河东郡,以宽大为主,广施仁惠。百姓有来打官司的,杜畿为他们讲解仁义道德,分析事理,让他们回去好好考虑。父老们都自相责备,不敢再去告状。杜畿劝勉百姓努力耕田,种桑养蚕,鼓励他们饲养牲畜,使得家家都富裕起来。然后,又兴建学堂,推举孝顺父母、友爱兄弟的人;修造城防,制作武器,加强作战训练;河东郡便安定下来。杜畿在河东郡任职十六年,政绩常常为天下第一。

  [5]秘书监、侍中荀悦作《申鉴》五篇,奏之。悦,爽之兄子也。时政在曹氏,天子恭已,悦志在献替,而谋无所用,故作是书。其大略曰:“为政之术,先屏四患,乃崇五政。伪乱俗,私坏法,放越轨,奢败制:四者不除,则政末由行矣,是谓四患。兴农桑以养其生,审好恶以正其俗,宣文教以章其化,立武备以秉其威,明赏罚以统其法,是谓五政。人不畏死,不可惧以罪;人不乐生,不可劝以善。故在上者,先丰民财以定其志,是谓养生。善恶要乎功罪,毁誉效于准验,听言责事,举名察实,无或诈伪以荡众心。故俗无奸怪,民无淫风,是谓正俗。荣辱者,赏罚之精华也,故礼教荣辱以加君子,化其情也;桎梏鞭扑以加小人,化其形也。若教化之废,推中人而坠小人之域,教化之行,引中人而纳于君子之涂,是谓章化。在上者必有武备以戒不虞,安居则寄过内致,有事则用之军旅,是谓秉威。赏罚,政之柄也。人主不妄赏,非爱其财也,赏妄行,则善不劝矣;不妄罚,非矜其人也,罚妄行,则恶不惩矣。赏不劝,谓之止善,罚不惩,谓之纵恶。在上者能不止下为善,不纵下为恶,则国法立矣。是谓统法。四患既独,五政又立,行之以诚,守之以固,简而不怠,疏而不失,垂拱揖让,而海内平矣。”

   [5]秘书监、侍中荀悦,撰写《申鉴》五篇,上奏给献帝。荀悦是荀爽哥哥的儿子。当时,政权掌握在曹操手中,献帝只是表面上的最高统治者,荀悦有志为朝廷贡献自己的才干,但他的谋略都无处施展,所以著述此书。书中的主要内容是:“治理天下的办法,首先是消灭‘四患’,然后要推行‘五致’。以虚伪败坏风谷。用私心破坏法纪,行为放荡而超越正常规定,奢侈靡费而损坏国家制度,不消灭这四种现象,就无法推行政令,所以称之为‘四患’。振兴农业与桑蚕业,以保障百姓生活;分辨善恶,以纠正民间习俗;推行文化教育,以改善社会风气;建立武备,以维持朝廷的威严;赏罚分明,以统一法令,这就是‘五政’。百姓不怕死,就不要以刑罚来恐吓他们;百姓没有生趣,就不可能劝导他们向善。所以,身居高位的人,要先使百姓富足起来。使他人安居乐业,这就是保障民生。对于善、恶,要以功、罪为标准来判定;对于毁谤与赞誉,要用实际效果来进行检验。对人不仅要听他的言论,更要观察他的行为;不被他的名声所困扰,要考察他是否名实相符;不能让虚伪狡诈的人得逞,免得人们去纷纷仿效。因此,没有奸怪的习俗,民间没有淫乱之风,这就是纠正民俗。奖励与羞辱是赏赐、惩罚的核心,所以礼教规定,荣誉与羞辱只能施加于君子,以改变他们的内心;枷锁与鞭笞则专用来对付小人,以改变他们的行为。如果不推行教化,就会使中等资质的人也堕落成小人;而推行教化,就能使这些中等资质的人升为君子;这就是改善社会风气。作为统治者,必然要拥有军队,以防备不能预料的变化,平时用来管理内政,战时则效命疆场,这就是维持威严。赏赐与惩罚,是执政的权柄。君王不随意赏赐,并不是爱息财物,而是因为,随意赏赐,就不能用赏赐来劝导人们行善;君王五不随意惩罚,并不是姑息怜悯,而是因为,随意惩罚,就不能使惩罚来打击犯罪。赏赐而没有起到劝导的作用,就是阻止人们行善;惩罚而没有起倒打击的作用,就是纵容人们作恶。作为统治者,能够不阻止下面的人行善,不纵容下面的人作恶,则国法确立,这就是统一法令。除去了‘四患’,又建立了‘五政’,诚心诚意地执行,长期坚持,简要而不懈怠,疏阔而不遗漏。这样,不需劳神费心,天下就能太平了
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资治通鉴第六十五卷

上一页 下一页
  1 | 2 | 3 | 4 | 5 | 6 | 7 | 8 | 9 | 10 | 11 | 12 | 13 | 14 | 15 | 16 | 17 | 18 | 19 | 20 | 21 | 22 | 23 | 24 | 25 | 26 | 27 | 28 | 29 | 30 | 31 | 32 | 33 | 34 | 35 | 36 | 37 | 38 | 39 | 40 | 41 | 42 | 43 | 44 | 45 | 46 | 47 | 48 | 49 | 50 | 51 | 52 | 53 | 54 | 55 | 56 | 57 | 58 | 59 | 60 | 61 | 62 | 63 | 64 | 65 | 66 | 67 | 68 | 69 | 70 | 71 | 72 | 73 | 74 | 75 | 76 | 77 | 78 | 79 | 80 | 81 | 82 | 83 | 84 | 85 | 86 | 87 | 88 | 89 | 90 | 91 | 92 | 93 | 94 | 95 | 96 | 97 | 98 | 99 | 100 | 101 | 102 | 103 | 104 | 105
[目录]